【麥雷麥】The Silvery Wolf 銀狼探長【第十八章】
Title：The Silvery Wolf 銀狼探長
Rating：R
Pairing：Mycroft/Lestrade（攻受無差）
Summary：Lestrade是擁有漫長生命的稀少狼族，他從未被凡人見識過此秘密，直至他在當探長時遇見了Sherlock，然後是英國地下政府－Mycroft，干預了他平淡、孤寂的生活。
第十八章－
尊重和信任。
此次與Lestrade會面的用意極為簡單，即是明顯地表明Mycroft對Lestrade的尊重和信任，因為清楚對方命定自己仍然不夠，畢竟探長正用著與同族的婚姻欺騙自己，Mycroft必須成為先前那位釋出善意的友伴，即便Lestrade不面對命定Mycroft的事實，能大大影響其心的程度也會隨之提升，但Mycroft沒想到能影響至這麼大。
他可是抽走了Lestrade辛辛苦苦調查兩個禮拜的案件，然而後者竟一聲不響、順從地把案件交給MI5。
原本得知斷頭案牽扯到高層，而此案又在Lestrade手上時，Mycroft還一度遲疑了一陣，包括方才開口提出時，因為這個時間點若再與Lestrade發生衝突，那個擁抱所產生的契機可就會瞬間化為烏有，若要再重來一遍幾乎是微乎其微，所以，會面的用意亦是為了將衝突減緩至最低機率，而Lestrade接受了這一切。
Mycroft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果真如我所想是一枚完美棋子。
忽地作響的電話打斷Mycroft的思緒，「Sir，國防部長來電，想與您討論Operation Panther's Claw*1。」
Mycroft的手指輕敲桌面，於思維殿堂裡翻開阿富汗的地圖，上頭浮現點點紅光，代表敵軍所在的位置。
公務員眉頭微皺地開口，「好，轉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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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逐漸變暖的4月初，Sherlock出院了，在知道斷頭案被老大哥拿走後，這名諮詢偵探對蘇格蘭場非人探長發了一頓大脾氣，但Lestrade毫不理會，時不時去蒙古塔街的公寓看看Sherlock，卻盡量不提及目前接觸的案件情況。
Lestrade可不想再一次聞到Sherlock混著血腥味的味道。
「Lestrade，我需要案件。」Sherlock繞著房間煩悶的說。
「最近倫敦十分和平，你多去St Bartholomew's Hospital做實驗吧。」Lestrade靠近傢俱聞了聞，卻發現濃重的菸味，「你抽菸了？」
「你不要跟妻子關係變差不想回家就常常跑來我這裡當緝毒犬，」Sherlock看了一眼Lestrade，「得了吧，連菸都不能抽？」
「菸我不管，但你可別抽太兇，」Lestrade接著怒瞪偵探一眼，「而且我發現我一直忘記跟你說，如果你又擅自去破案，就會變成Anderson他們來你家緝毒。」
Sherlock懶洋洋的躺倒在沙發，「這個威脅根本毫無用處，世界怎麼能如此無趣？」
「你可以做點平常沒做過的事，例如，整理房間，」Lestrade忽略偵探的Boring，看看手錶，「我要走了。」
「你現在回去會遇到你妻子。」Sherlock兩眼無神盯著天花板。
「我就是要回去見她，」Lestrade走到門口揮揮手，「再見。」
Sherlock發出略帶鄙夷的哼聲，看著Lestrade關起門。
難不成真命定了Mycroft？
Sherlock腦袋閃過這句疑問後，甩了甩頭，站起身將方才藏起的菸拿出來。
「我可是警告過你了，Lestrade。」Sherlock自言自語，點起了菸，細長白霧緩慢飄至空中。
Lestrade坐上車後不禁無奈的大口嘆氣，對，Sherlock說對了，Nadia從上一次爭吵後就開始外出，甚至有幾次在他下班之後才回來，說真的，Lestrade不曉得該怎麼辦，他發動引擎，只希望能和Nadia好好談談，當他到家，Nadia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並未被打開，代表Nadia也在等他，Lestrade對此鬆了口氣，至少彼此對現況都有溝通的意願。
在Lestrade走到Nadia身邊前，後者先是嘆了口氣，語氣柔和，「Greg，我很抱歉，不應該意氣用事的對你。」
探長立刻坐到沙發上，張手抱住對方，「不，是我的錯，我該多陪陪妳的，而不是像之前一樣把工作當生活。」
Nadia闔眼回抱住丈夫，「能早點回來就直接回家好嗎？如果我要出門，我也會傳簡訊跟你說，不會像前幾次......」
「沒事的、沒事，」Lestrade親了親妻子的額，「妳說的都沒有問題，我答應妳。」
手指捉緊了對方的衣物，彼此都是最親近的同族，體會過恆長的孤獨，又怎麼能輕易放手？即使知道妻子永遠不會命定上他，他也沒有命定她的跡象，若是就這麼放棄了這段關係，他該如何再次面對無人陪伴的漫漫長夜？那些縈繞不去的寂寥回憶？
Lestrade無法放手，而Nadia不忍放手。
就算Nadia心裡只把Hank當唯一，但她知道遇見Hank前的徬徨和無助，沒人可以相依、無人可以陪伴，她能理解Lestrade為什麼沒有命定她也願意和她成為伴侶，畢竟壽命太過長久的他們，也只能擁有彼此。
但是這能維持多久？她的不忍心，能讓這段關係維持多久？
Nadia明白終有一天，他們不會再是伴侶，畢竟沒有真正愛情的婚姻，到最後只會成為死灰。
Hank，我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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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trade的生日在兩人的小慶祝後平靜的過了，偵查、辦案、找Sherlock協助、文案工作，只是不停的循環再循環，但組員們的情緒讓Sherlock前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畢竟Lestrade無法制止偵探沒來由講出組員隱私、令他們更加厭惡他。
至於偵探的哥哥？Lestrade只知道他最近很忙，應該是跟新聞上討論的阿富汗戰爭有關，至少民意傾向消滅塔利班*2，而Mycroft應該正在幕後努力做些什麼才對，探長沒特別在過去進入政府、建立政策，但他還是知道這個時代的和平有多麼的難能可貴，Mycroft確實會使用心計、還是Sherlock口中的卑鄙小人，可他依然盡心盡力地在維持各國間的和平，這讓Lestrade不免有些敬佩這位地下政府，畢竟這工作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做的。
Lestrade邊想邊踏進一間空置的辦公場所，他們接獲民眾通報，有個男人陳屍於此，探長帶著組員們走了進去，一個男人趴在地上，身上毫無外傷，西裝筆挺，組員們穿上防護衣，開始工作，Lestrade上前翻了翻死者口袋，找到了他的皮夾，他吩咐組員調查死者身份，請他們趕緊聯絡家屬。
Lestrade抱起雙臂思考，沒有外傷，現場也無打鬥痕跡，自殺的可能性高於六成，是否有其他致死原因，就得把屍體帶回去驗屍才能知道了。
Lestrade拍了拍手，告訴大家趕緊動起來。
檢驗報告出來，男子是服毒身亡，於男人的胃部找到白色膠囊的殘殼，應是裝著毒藥的容器，然而當家屬知道這件事後卻發出嚴重抗議，他們認為死者沒有自殺的理由，甚至在死前沒多久還向家人通過話，告訴對方他會馬上回家，然而Lestrade的小組調查多天依舊毫無他殺可能，不管家屬多麼悲憤和不平，這件案子，最終在10月底以自殺結案。
Lestrade抹抹臉，踩熄了菸，希望這詭異的案件僅此一起。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Lestrade接起電話。
「Nadia。」
「你今天會準時回家吧？」
「六點半應該會到，我正要去看看Sherlock。」
「他又怎麼了嗎？」
「沒，他沒事，就是去看看他有沒有惹麻煩了，畢竟還得跟他哥哥報告一下。」
「你說那個名字很詭異的男人？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早點回來，怕飯菜涼了。」
Lestrade笑了一下，「好，我愛妳。」
「我也愛你，等等見。」
「等等見。」
當Lestrade踏進Sherlock的家中，濃重的菸味變竄入他的鼻腔之中，令他忍不住咳了咳。
「我的老天！你根本變成老菸槍了！你究竟抽了多少？」
「沒多少，」Sherlock把菸置於菸灰缸，他瞄了探長一眼，「刻意過來我這好有理由說出為什麼身上有菸味？」
Lestrade頹下肩膀，「有時就是會忍不住，」接著他眉頭一皺，「可是你也抽太多了吧！還有，那是甚麼？」Lestrade直直地指向桌上的那個骷髏頭。
「我的夥伴，Mr. Skull。」Sherlock看了一眼。
「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Lestrade，你這樣顯得你很蠢，雖然你確實很蠢。」
Lestrade忍住揍他的衝動，「你為什麼要找個頭骨當夥伴？」
「因為他不會問一些蠢問題。」
探長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你下次來現場可別帶著它。」
「對了，」Sherlock終於正眼看向Lestrade，而不是專注在他奇怪的實驗上，「我明年1月底前會搬家，新地址我會再傳簡訊給你。」
Lestrade再次皺起眉頭，「你為什麼要搬家？」
Sherlock沒有回答他，自顧自著弄實驗，後者看看手錶，便揮了揮手，「我得先走了，你菸少抽一點，還有，記得跟我講地址。」
回家進門聞到飯菜的香味，Nadia走過來靠近Lestrade時皺起眉頭，銀髮男人趕緊開口，「Sherlock最近變成老菸槍，他家都是菸味，我沒辦法。」
Nadia勉強的抱了抱他，「好吧，歡迎回來。」
Lestrade愧疚地笑笑，回抱回去，將Sherlock的事情用簡訊傳給Mycroft則是睡前的事，他按下傳送，往回看了看這幾年之間與男人的簡訊內容，腦海裡忽地浮現變身成銀狼跳進男人懷裡，那過於靠近的面龐、既憔悴又疲憊的雙眼。
手機驀地震動，Mycroft回傳了簡訊。
我會多多關注他的菸癮和搬家情況，以及，抱歉無法親口向你訴說我的謝意。
謝謝你。 -MH
Lestrade勾起微笑，在不引起Nadia注意時將手機放回床頭櫃前，並在妻子吹完頭髮後，抱著她入眠。
希望可以順順利利的度過今年的聖誕節和新年。
但那一樁詭異的自殺案卻沒放過Lestrade，11月底一名才20歲的年輕人被發現陳屍於體育館，同樣的藥物、同樣的白色膠囊、家屬同樣的質疑和悲憤，但現場沒有他人犯案的證據，死者是自願服藥自殺，且沒有任何外力強迫這名年輕人，沒有疑點、沒有嫌疑犯。
他們毫無頭緒，只好在聖誕節前夕再次已自殺結案，Lestrade甚至被憤恨的家屬唾罵無能，這案件雖已上報章雜誌，但電視新聞的記者還未找上門，可要是在發生同樣狀況的案件就沒那麼簡單了，Lestrade只能頹喪地站在辦公桌前，抬頭看天花板上的燈嘆氣。
真想回去無憂無慮的森林裡。
手機忽地傳來Nadia帶著關心的簡訊，這起案件讓他忙碌多天，好幾次回家她早已睡去，平安夜這天應該能準時下班了，望著手機螢幕的銀髮男人頓了頓，隨後第一次傳了節日祝福給Holmes家的兩兄弟。
聖誕快樂。 -GL
Sherlock如預期般沒有回覆，Lestrade則在要離開辦公室時接到Mycroft的電話。
那絲滑柔順的嗓音帶著笑意，親口向探長說了句：「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Lestrade也笑著說出祝福，並好奇地問Mycroft是否有要與家人團聚。
「沒有，今年沒辦法回去。」
公務員知道Lestrade正要下班回家和妻子過節，只是收到祝福沒有回應實在有些失禮，更何況，他們許久沒有見面，一通互道祝福的簡單談話至少能縮短這幾個月以來的冷落，當通話略帶愉悅地結束，Mycroft將手機收進口袋，望向置於桌面的小提琴，木紋光滑亮麗，弦線筆直。
Eurus親口索求的聖誕節禮物。
Mycroft解開西裝扣子坐下，雙手交疊，這個夜晚，大多數的金魚小孩都會許下願望、寫下卡片，期望半夜間聖誕老人會出現、明早聖誕樹下會出現自己希望的禮物，而Mycroft早在四歲就看破這個大人們謠傳的謊言，禮物的包裝手法跟父親的習慣過於相似，禮物上還有疑似標籤貼紙的殘膠，四歲的Mycroft一大清早拿出玩具，猶疑地望向爸媽問道：「你們就是聖誕老人吧？」
只見母親皺起眉頭，父親則是愣了一瞬趕緊笑笑地抱起自己，「不是的，Myc，是真的有聖誕老人喔，許下願望，聖誕老人就會幫你實現。」
Mycroft眨眼，不懂父親為何要說謊，但他沒再開口，因為他知道母親的表情不太對勁，往後的聖誕節也不再拆穿父母的謊言，只是靜靜地打開禮物的包裝，輕聲向聖誕老人致謝，直至Sherlock出生到懂事，第一次嘗試理解聖誕老人的故事時，看見那雙淡色眸子裡閃閃發亮的光芒以及父母喜悅地說出故事的神情。
他才隱約知道為什麼當時母親會對自己的疑問皺起眉頭；為什麼大家都喜歡Sherlock，連他自己也是。
但他不想學Sherlock，聰慧和早熟是他自信的來源，更重要的，Mycroft認為自己是這家裡獨一無二、最聰明的孩子，他會用他的方式取得父母的喜愛，他會的，但這時才11歲的他，沒發現更小的幼妹專注凝望Sherlock和父母的眼神。
聖誕節當天，Sherlock興奮且開心的撕開聖誕節禮物後，Eurus卻突然開口，令Mycroft大吃一驚。
「聖誕老人是假的。」
Sherlock的笑容定住，原本高舉玩具的手緩緩放下，Mycroft尷尬地望向父母，卻發現母親並沒有皺眉，反而搶先父親抱起Eurus緩緩步離客廳，父親蹲下來摸著Sherlock的手臂安撫似地說，聖誕老人是真的，妹妹剛剛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不然你問哥哥？Myc，聖誕老人是真的對吧？
被點到名的Mycroft認真看向幼弟點點頭，便趕緊走到母親和Eurus所在的廚房嘗試聽他們的談話，他明白這是很無禮的行為，無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依舊使他越靠越近，而父親正在陪Sherlock不會有心思理會自己。
「Eurus為什麼會說聖誕老人是假的呢？」
「禮物是你們準備的，禮物是從市區的玩具店買來的。」Eurus簡單直白地說道。
「親愛的，妳聽見我們之前的討論了嗎？」
「不是，是我發現的，很多小地方，包裝、衣服、樹下位置……」
母親露出微笑打斷了Eurus，「所以，妳是靠自己得到這個答案的嗎？」
Eurus沉默地點頭。
「看起來我們家的Eurus非常非常聰明呢，」母親親了下Eurus的臉頰，「但是，Mummy希望妳之後得出任何答案後，先單獨跟我們講就好嗎？別讓Sherl聽到，他會難過的。」
「為什麼Sherl會難過？」
「因為……」
Mycroft到這裡就沒再聽下去了，他抱著聖誕禮物輕聲回到房間，怔怔地做上椅子，將禮物放置桌面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男孩知道裡面包著的是歐洲歷史書，而他的演繹十分正確，可是Mycroft心中毫無喜悅之情，只有難過、落寞和害怕填滿他的胸口。
自從弟妹出生後，這是他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獨一無二。
被Sherlock永遠掛在嘴上嘲諷的肥胖在此刻之後漸漸成形，Mycroft忽然放棄抵抗對甜食的慾望，不管母親怎麼說都毫無用處，而Eurus對家裡的影響則是不知不覺開始，並於三年後捲起一陣狂風暴雨，強烈且惡狠狠地破壞安穩生活的Holmes一家人。
聖誕節的團圓和歡聚？
對公務員來說那都是遙遠的幼時記憶了，自Eurus離開後就不再是一家團圓。
能夠許願的聖誕老人？
Mycroft嘴角混著嘲諷地彎起，倘若真能許願，他希望Sherlock永遠不要發現Eurus的存在。
永遠不要。
男人手指輕撫過那把小提琴。
必須好好掌控這一切，就像那隻千年銀狼，我絕對能完美達成心中所想。
TBC.
*註1：豹爪行動（英語：Operation Panther's Claw）是一個英國在2009年6月領導且複雜的軍事行動。此為阿富汗戰爭的一部份，針對塔利班在阿富汗南部赫爾曼德省最後剩餘的據點。行動目的是保護一些運河及河流交會點 ，以使駐阿富汗國際維和部隊永久地部署在該地區。
*註2：2009年6月，BBC的調查表明，69%的阿富汗民眾認為美軍至少應當消滅塔利班。